花朵在春天的四月开得缤纷,海棠花也是如此。江南四大才子的唐寅曾说:“一片春心付海棠。”此时,海棠柔嫩的身躯绽放出点点红心,姣美丰艳,片片蓄春情,难怪诗人赞叹了。
四月最美,芬芳吐蕊。韩愈说“草树知春不久归,百般红紫斗芳菲”,迎春之意,百花拿出开放的气势,争先恐后,争容而起。桃李芳落在前,牡丹吐蕾在后,海棠接续其间,一芳缤呈,一芳又占。春心在众多开放的花儿中续写潋滟,海棠为其传接,用淡雅清新的粉枝串联起一片春光,如此,海棠当仁不让成为春心的沸点。这么一说,海棠于C位出戏,演绎春天的烂漫,在春情浓郁的时分,尽抒花艳,以盛开的姿态不负春天的千般眷恋。
有人说,四月的春色被海棠妖娆的花姿独占,四月的春情被海棠妩媚的身段独领,此话虽有偏颇,但海棠在四月的花枝招展却是不争的事实,“春色十分,都付于海棠枝上。”难怪海棠被赞誉,它的确符合春心最美时的气质,元好问在诗里说“爱惜芳心莫轻吐,且教桃李笑春风。”也正是此意。
在四月,花开满枝头的海棠,抿自风情博众赏,一花一笑满庭芳。在一番花期慢放时,海棠寂寞无语总纷繁,不急也不躁。它内敛而从容,不与它花争春色,它豁然而自省,不与百花斗芳华。春风几缕,总有属于海棠的几度,春光无限,总有属于海棠的几许。海棠的性情如此谦和,引时光的倾情依旧。因而,春天饱满的气度被海棠尽皆诠释,海棠的美丽兼具热情与自信,在四月的春光里虽静而动,一叶一枝都为春天的图景画龙点睛,为春天的多娇而匹配花容月貌。
尘光里,海棠静享晨昏的美好。川端康成说:“凌晨4点醒来,发现海棠花未眠。”夜色如水,静谧而安,海棠于室内一隅,守候一分一秒慢慢流逝的时间。海棠被夜色的滤镜赋予贞静之美,这美恬淡安详,稳妥从流。“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”这也是海棠的写照了。
其实,海棠并非不懂人心。有一种美,只有夜色才能呈现圆满,海棠便是这样。养一株海棠,人生的烦恼都在它默默开放里一点点被剥离被抛却,眼前的庸扰也被它的朴实一寸寸消散。海棠以未眠的姿态陪伴,多像红颜知己,令人讨欢。
四月,有海棠相随,最美的可就不只是大自然的风景了。“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”毕竟光阴流转,世事无常,春天也是四季之一,总会碾落成尘。而道一声“海棠依旧”留住那份美好的情感,以慰平生。不管绿肥红瘦,不管莺歌燕舞,皆是春心一片的真性情,也是最为真切的光景。
四月,春光灿烂里各种花浅酌低唱,逢海棠花盛之际,更觉春心如霏。一树海棠春正浓,一份安宁怡然而成。季节更迭一步步走来,海棠依旧,春天正美,有时海棠的孤芳自赏也值得敬畏。
四月,与海棠同春,春天的美丽赋予海棠花一片深情,春心的痴情于海棠更甚,由此,春宵无酒亦能引无数人醉卧花间了。四月,自然为物所达,人间为情所满,此时的四月,美在万物更美于人心了。
陈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