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白

或许,我早就应该和您告白。

在我的印象里,您总是很忙碌,我醒着的时候,您在为工作忙碌；我睡着的时候,您才下班回家。您总是很辛苦,每次过年,您只有半天时间休息,五点钟左右吃完年夜饭后,您就得马不停蹄地返回工作岗位。您很忙,忙到只有很少的时间来陪我。于是我使出浑身解数,抓住那难得的机会,跟您撒娇,好让您多分一点关注给我。

“刚才逛公园的时候你还自己走路,还很乖呢,怎么现在回去了就要我抱你了?你的小脚丫是长来干嘛的?”“我的脚是长来逛公园的,现在要回去了,所以要妈妈抱。”

小小的我竟懂得了“狡辩”,不放过任何一个和您亲近的机会。您好像总是话不多,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腼腆的少女呢?

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,是我在幼儿园看到您；最难过的时候,是我看到您偷偷来看我,却只留下一颗糖,又转身离去了。我总是会想您,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回家了,而我只能坐在椅子上,坐在幼儿园的门口,看着“夕阳在山,人影散乱”,看着老师同学都一个一个地回家了,我坐在幼儿园的门口,忍不住大哭起来,哭得好伤心。但是您又好像是仙女下凡,您是不是知道我当时在哭泣,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一把抱住我,还带着慈爱的笑容,把我脸上的泪水都融化了。

是否也曾有人和您告白呢?听说您年轻时是班里的“班花”,有很多人追求。我见过您少女时期的照片,确实很有气质,如出水芙蓉,谁看了都想多欣赏一会儿。您是世间的美好,您是腼腆害羞的仙女。可是仙女啊,你怎么就嫁给我爸爸了呢?他明明嘴巴那么大,个子也不高,还有一些小毛病。记得您说,你俩第一次见面,爸爸就给您变了一个扑克牌的魔术,逗得您哈哈大笑。后来,你俩开始谈恋爱了,一谈就是八年,结婚后有了我。怀我的时候您很辛苦吧,要一边上班,一边承受在您肚子里的我闹腾。生我的时候就更辛苦了吧,听外婆说,我出生那天,您出了很多血,晕过去了。还是小婴儿的我总爱哭闹,半夜不让人睡觉……这些苦痛和艰辛,我的仙女,您是怎样挺过来的呢?

我从来没有说过爱您,就像您也从不曾和我说过一样。我是一个调皮的小孩,吵吵闹闹,可是只要喝一口您煮的鸡汤,我就立即安静下来,我从汤里感受到一种宁静、一种力量、一种美好和幸福,世间再也没有第二碗如此美味的鸡汤。

我早就应该和您告白,在遥远的时间线上,我们是否早就结下这份缘?您话不多,却默默地爱着我。您的爱,变成了头发银色的线条,飘荡在风中；您的爱,变成了脸上的皱纹,那是时间的印记。我想给您唱一首歌:“我想说其实你很好,你自己却不知道,从来都很低调,自信心不高,爱一个人,希望他过更好,打从心里暖暖的,你比自己更重要。”

我的仙女,希望您可以好好照顾自己,因为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如今也长大了。我的仙女,这些话我不曾亲口说出,如果让我直接说出对您的爱意,实在让人有些害羞,但我以后会用实际行动证明。我对您的爱远不及您爱我,因为您的爱,是无以为报的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

吴维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