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雨潇潇,烟雨江南。
喜欢在春日,静待江南,只为品一壶蕴含着春意的新茶。这种唇齿间与自然的完美和谐,让人仿佛如一个通彻、明悟的智者,有一份豁达,一份清雅,一份意境之美。
春日,抵达杭州,入住乌镇的客栈。一排排古老的街巷里,带着一缕春天的新绿,沿着蚰蜒巷子,入住一间民俗客栈。老板是个男子,应声而出,满脸笑容。他打开房门,一股江南的温婉之风扑面而来,到处是蓝印花布的装饰,到处是江南细腻的刺绣,让人爱不释手。正欣赏着,一缕清香飘进来。老板笑着说:“这时节,来杭州必品明前龙井,你尝尝。”一支漂亮的青花瓷碗,泡着香气袅袅的茶。我坐在靠窗的藤椅上。微微地打开窗棂,窗外竟然是水波萦绕,日暮西沉,一盏盏灯亮起来,仿佛是个童话般的世界。
我坐下品茶,那茶香四溢,香气袅袅婷婷。唇齿间都是春天的清新味道。突然,耳畔传来“哗哗”的桨声,悠扬的小调声,原来,一支小船正悠悠地经过我的窗子。划船的是个女人,穿着蓝印花布的小布衫,头发梳得紧紧的,看起来格外美丽。小船上也有一盏灯,缓缓地,那灯光越来越远。那一夜,我就品着茶,看着窗外小船悠悠,度过了一个唯美的江南之夜。那桨声、灯影、古巷、茶香,仿佛杂糅在一起,形成了我的江南回忆。
一个人品茶,是一种清雅的美；而一群人在一起论茶,才是一种市井的美。那年春日,慕名前往苏州,避开游人如织的大园林,我钻入胡同,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园林,名为艺圃。园子小而精致,鲜有游人,几朵粉花,几条青藤,开放在斑驳的白色墙壁上,恰若“兰影上粉墙,别有幽致”。穿过水榭的回廊,树影斑驳,到达茶园。还未进门,便被阁中气氛所吸引。耳边是吴侬软语,他们闲聊喝茶,热热闹闹。在这里喝一杯茶,已经成为一种习惯,一种生活方式。只见大厅里放置着很多暖壶,水随意添加。人们拉着家长,品着茶,看着窗外亭台楼阁,消磨半日时光。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”
这种热热闹闹品茶的感觉,更市井,更有着一份烟火气息。如若遇到细雨蒙蒙,点点春雨将窗外的池塘泛起点点涟漪,一切的风景更具有动态之美。此时,仿佛人们在品茶中,迎来了一个新的春天,仿佛这细雨也在慢慢地煎煮着春天的风景。
细雨慢煎的春天也适合云南。在滇南的日子里,我们在布朗山上,迎接新春。茶园里的古茶树在慢慢地发芽,纯洁美丽的茶园正灿烂地开放。此时,你坐在山顶上,慢慢地煎煮一杯色泽金黄的普洱茶,仿佛你喝出了陈年岁月的浓香,也品出了新茶淡淡的苦涩。细雨霏霏中,一切都是自然空灵的,仿佛我们都成为了脱离凡俗的智者,拥有了一种豁达、从容的人生。
细雨慢煎一壶春,人说:“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”我说,江南有茶香,等你来,我们慢慢地煎煮一壶春天,送给你……
王南海
